在高中历史课本上我们学到过,美国南北战争爆发的根本原因是南方奴隶制种植园经济阻碍了美国资本主义经济的发展。就如男主人公Rhett所说:“我们(指南方)是打不胜的。北方有工厂、造船厂和煤矿,甚至有舰队可以包围港口,而南方只有棉花、奴隶和狂妄。”战争的结果是北方资本主义文明战胜了南方种植园文明,在这场新旧经济文明之战中,Scarlett这朵南方“温室”里的玫瑰不仅没有被风霜雪雨吹倒,她的思想和追求随着战争迅速适应变化。
从战前无忧无虑美丽任性的小姐,到战中扛起一家子生计重振种植园的庄园主,再到战后苛刻精明的女商人,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变成的,因为改变而软弱,因为改变而强大(出自波伏娃《第二性》)。电影中Scarlett展现了多维立体的女性主义形象,诠释了女性主义的深层次意义。
Scarlett作为种植园主的长女,是一位美丽狡黠个性张扬的富家千金。被南方种植园经济“温室”精心保护的玫瑰天真地认为不会有战争的,她每天只需要关心舞会、礼服和如何成为人群的焦点。叛逆的她甚至不顾Ashely已有未婚妻,大胆表白,求爱不成羞愤之下竟负气嫁给不爱的人。丈夫在战争中病亡,年轻的Scarlett成为了寡妇,却不顾当时的守寡礼仪想要参加舞会。在保守的南方,她这样一朵爱慕虚荣叛逆任性的交际花颇受同性非议、异性追捧,与南方主流社会价值观背道而驰。虽然年轻的Scarlett我行我素遭到不少诟病,但不可否认,在传统的南方种植园文明中,大胆的她代表着挑战封建束缚追求独立自由的自信女性主义形象。
战争爆发,经历了“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的残酷后,Scarlett咬着牙强迫自己冷静给Melanie接生,靠着一匹马和一把枪带着孕妇、婴儿和不懂事的女仆穿越满是硝烟的战线。瓢泼大雨中Scarlett拉着马、站在冰冷及腰的河水里,躲在敌方铁蹄踏踏的独木桥下。战争让温室花房倾然崩塌,娇弱的玫瑰在寒风凛冽中瑟瑟发抖,回到Tara庄园见到妈妈是支撑着她坚持下去的信念。
历经千难万险回到Tara却发现母亲病逝、父亲受打击精神错乱,家里一切值钱的被北军洗劫一空连吃的都不剩,只留南方联合政府的债券徒增笑话。此刻的境地比家破人亡好不了多少,而Scarlett勇敢地站了出来,站在Tara的土地上——这片永远支撑着她的精神和力量来源——发誓:“让上帝为我作证,我要挨过这一关,等着一切过去我和我的亲人就不会挨饿。即使我不得不去撒谎,去偷,去骗,去杀人,上帝为我作证,我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自幼养优处尊的落魄富家千金换下华贵的礼服下田摘棉花、挤牛奶、劈柴劳动,为了保护家人和财产冷静地开枪打死了入室抢劫的北军逃兵……在生存的困境前不自弃不妥协,不甘于被动输给命运,Scarlett用双手和劳动获得了生存的独立,象征了成熟坚韧的自强女性主义形象。
战争结束了,带走的不仅是富足安宁的生活,还带走了旧日的文明和Scarlett。她不再是不懂事的小公主,也终于理解了过去父亲所说的话:“只有土地才是唯一值得为之拼命的东西”。为了个金币、为了保住Tara、为了生存,Scarlett不惜放下身段求助Rhett,甚至凭借美貌抢走了妹妹的未婚夫。
怀着极强目的性开始的第二段婚姻与爱情无关,受够了饥饿和穷困的Scarlett接手了第二任丈夫Frank的生意,在那个时代“抛头露面”像个男人一样经营锯木厂和酒店、非法雇佣犯人……她懂得利用自己美貌的优势,在生意场上能屈能伸,冷酷无情的女商人用自己的全部作赌注终于获得了经济的独立。即使嫁给富商Rhett后,过着富足奢华的生活,她依然经营着锯木厂和酒楼,争取着自己生活的主动权。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拥有独立的经济才能追求和健全独立的人格和梦想,波伏娃在《第二性》中写道:“女性是第二性,排除在男性以外的‘他者’。权力归于男性,女性仅仅是附庸。附庸的庇护来自权力,歧视也来自于权力。事实就是如此,谁家生了女儿也还是叹惋一阵儿。连在性交中,女性都是处于被动和守势,像个容器,收纳男性的欲望。”Scarlett打破了传统男权社会中女性只能作为“物化者”和“他者”的思想观念,树立了果断勇敢的自立女性主义形象。
Scarlett的一生中经历了种种不幸,她也曾想过逃避,但“明天毕竟又是新的一天”,铿锵玫瑰从不向困难妥协。就像歌里唱的:“不论昨晚经历了怎样的忧伤/睡一觉醒来依然有明媚阳光。”近百年来,世人都对故事的结尾Scarlett能否挽回Rhett充满疑问,我想,这样自信、自强、自立、能在经济文明生存等战争中胜利的女战士,在爱情中也不会落人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