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韩雪丽
云在青山———敬亭绿雪
唐滔这时候开始泡茶，就是敬亭绿雪，倒是应景。
彭董端茶，不错，茶若兰花，是不错，他心情不错。后面喝了茶，参观了十六层，也只看了十六层，他的电话一直响。
不错，那个亭子和茶不错，他看看沈帆，你这边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和我见个客户。
沈帆马上说，没事没事，江总监在呢，财务的人估计都配合他呢。
唐滔和老主任都假装没听见，沈帆这话吧，听着哪里不太对，什么叫江晨阳在，财务的人都配合江晨阳，他是财务系的总管，不配合他那才有毛病。
看车开走了，主任松口气，彭董的意思，他是同意过来办公吧。
唐滔皱眉，可那天开会，你也在，他可一直没表态。
主任笑笑，那是等您表态呢吧。
唐滔不明白，我表什么态呀，我不是写了报告让集团一块搬过来吗。
主任笑笑，你呀，那只是姿态，不是诚意，这么久，你都没说请董事长过来参观。
唐滔恍然，对呀，瞧我，真是糊涂了，我早该让他们过来，那现在，您是不是辛苦一下。
主任笑笑，成，我下午到集团去，肯定让他们过来喝喝茶，看看风景。
唐滔点头，真心请教，您看彭董那。
老主任笑笑，你呀，明后天过去一趟，今天那个敬亭绿雪你带过去些。
唐滔秒懂，我知道了谢谢，谢谢。他客气的时候也会客气，是真心请教的姿态，集团那吧，我看别的部门是没什么态度，就是行政那。
他直接忽略了沈帆的态度，说不上为什么他今天感觉沈帆愿意过来，尤其是调楼层那个可能让沈帆心动了，他是想挨着彭董的办公室。
这一层，真让人佩服沈蚊子，真是，那个奉承，比江寒星直白多了，哪怕是奉承，也愿意看江寒星大开大合，不愿意看沈帆在那抬高自己打压别人。好在今天，他倒对乔亭还算客气。
他看看时间，老主任辛苦您了，我和曹经理说一声，您看需要什么配合。
主任摇头，不用了。
唐滔说茶叶呀烟呀酒呀，您看用什么直接和他说。
主任笑笑，别的算了，集团的人现在哪里喝酒，茶叶和烟还行。
唐滔给曹经理打电话，曹经理这会儿回到了工地，他答应，行，我一会儿给主任送过去，我知道了。
唐滔客气，那您费心了，有什么您就说，这方面我是不太通，我现在还得去县里。
主任马上说，我知道你忙，你本来是要去县里的。
唐滔上了车，司机松口气，我的个天，不明白，什么意思呀，难怪向叔让老主任过来，他能应付，还真是，人呀，术业有专攻。
唐滔点头，我以为是你找的，给你使了半天眼色，我以为你懂了呢。
司机摇头，我哪里懂呀，你对他有些忌讳，我当然就犹豫了，不过叔说，你肯定知道用人用其长，忌讳多少钱一斤，彭董还忌讳叔呢，也没少用叔呀，放着不用才是傻子。
这让唐滔笑笑，还是叔知道我，我那么小心眼吗，你嫂子有时候说我小心眼，那是她不懂。
司机客观，你是挺小心眼的，你对荣宇对老主任，都有些小心眼，不过是表现的特别客气，我们都知道，你对哪个越客气，那越是忌讳越是划清界线。
唐滔笑骂，胡扯吧你，好好开你的车，这一早上，这个紧张，彭董什么意思呀，他知道我去县里，那我要是没送乔亭，他一个人在工地上吗，什么意思呀，今天可真有可能是空城计，老曹不在，吴会计的应酬比乔亭不如，那他什么意思呀，他摇头。
云在青山——放着不用才是傻子
司机感叹，你就别猜了，你对董事长真的特别了解吗，他的战略意思你能看懂，处事方法做事风格，你不一定懂，这不是我说的，是叔说的，他说董事长这个人吧，做事挺有手腕，不过人情上，还是挺优柔寡断的。有时候看不懂，你记得那回沈主任的脸让沈二公主给抓伤了，沈主任一口一个猫抓的，董事长什么态度了吗。
唐滔记得，江寒星唠叨过，老大居然和沈蚊子说，要是沈园住得不舒服，就回自己那养伤好了，还找李悦给他修复，怕有伤疤，你说，这样的话，可不是上司对下级说的，完全是长辈对孩子说的。
是，江寒星当时还有些吃醋，老唐你说，什么意思呀，老大那么看重和立远集团的合作，对何远那么尊重，可居然说这话，要是沈蚊子真的跑他那个大平层去了，那不是打何远的脸吗，可老大居然说了完全是给沈蚊子撑腰的意思，本来沈蚊子一脸的晦气，可是听了这话，马上又嘚瑟起来了。
唐滔当时也奇怪，彭董当时给沈帆留面子，聊这事的时候，只限于彭董远星系的人，哪怕当时已经收编了他，可还是把他打发走了，他当时有些小尴尬小灰心，好似还是被当成了外人，是乔亭劝他，不只是为了沈帆，还有彭董的家里，有远星酒业股权的事，彭董不只是给沈帆面子，也是自己的面子问题，沈帆搞不定沈丽菁，哪怕沈丽菁是真的在乎这个老公，只是不知道这在乎是因为爱情，还是因为面子，反正晚婚的沈丽菁是要让大家知道，她是幸福的，她是有眼光的，所以对沈帆的管束特别严，就是个醋坛子，她对沈帆真的扶持，真的打扮，可真的不客气，动手不是一次。
同人不同命，沈帆羡慕南城地产的女婿李易海，人家得了岳父程南的提携，成天带在身边，明显给李易海铺路，而程家的程清瑶是完全的相夫教子，过年还到公婆那里，对李易海的事，向来不多事，出场就是一切以李易海为主，完全的夫唱妇随的形象，没有沈丽菁的张扬与美貌，完全就是一个贤惠老实的老婆形象，让人羡慕忌妒恨。
而向总感叹，彭董不一样吗，那当然没有沈帆那么被动，不过也是束手束脚，早先彭董顾忌陈行长的扶持，不能动手，后来顾忌长大的儿子彭岗，要保持一个好父亲的形象，要一个君子的优雅风度，结果就是在远星酒业的股权上一直被动，要不是他收了陈星的股份，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那不知道被动到什么地步，这才能一举扭转局面，让远星入住清溪县工业园，要不然还有得扯皮呢。
可是陈慧芬不愿意呀，马上找律师起诉离婚，她要分远煌的股份，这是更大的危机，可是彭董气定神闲的样子，向总佩服，这老彭厉害，他到底哪来的把握，一点不争，就让那个新来的法务主任汤姆去料理，当然是走调解的路子，可是好似找了人，一直在拖，不知道什么意思，是拖个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这看不懂。
唐滔想到这里，还是有些不懂，彭董这是暗示让他有所表现，可是表现什么呀，他不懂，他给乔亭打电话，你不会一直奉陪江晨阳吧。
乔亭说，这不十一点了吗，江总监总算让我和吴会计喘口气，问了一堆问题，好似还是在损耗率上，感觉前年的损耗率有些高，而且，他好似对玻璃那一块有疑问，吴会计说，当时那批玻璃进价高，是给一期别墅用的，可是别墅的业主征询意见时，他们都要自己另装，那这么贵的玻璃就没必要用了，后来就放在二期高层了。
唐滔心里感叹，江晨阳厉害，那批玻璃是有些问题，不过没办法，是给文局长解围，玻璃是文局长进的，要用什么玻璃索道的，结果，出于安全考虑，后来没通过，可是货已经进了，合同签订了，款付不了，向总让地产吃了，不过手续没问题，当然那玻璃的质量，一看就知道，根本不是普通的住宅用玻璃。
云在青山———人家是牡丹，她就是玉兰和桂花
沈帆搞审计，重点是盯着合同和现金流，看厂家看质量，没注意到这方面，他到底对地产的业务不精通，现在他多少明白，彭董为什么要用乔亭，乔亭比沈帆多少上心，而且接解地产更全面。
果然乔亭奇怪，我看了进货单，也感觉有些奇怪，好似价格是贵了些。不过也不算太离谱，可是以吴会计的细致，不至于呀，不是货比八家吗。
唐滔马上说，我们要品牌嘛，你不看什么牌子。
乔亭心的话，是吗，如果是那样江晨阳不会单挑出来让吴会计解释，吴会计那，一张诚实厚道的脸，他说，开始考虑一期的别墅业主都是特别挑剔的，尤其是沈家二公主，她可是指定都要品牌，没办法，她一折腾，好多业主闹腾，说是花了几百万买的房子，总不能配套的都是没品牌的吧，他笑笑，这个沈二公主当时还特意指定了几个牌子，这个资料里有，您可以看看，我们原来进这类品牌的东西不多，可能价格上没有掌握优势，后来就吸取了教训。他倒是自圆其说。
江晨阳笑笑，老向也有吃亏上当的时候呀，不容易。
乔亭对玻璃不懂，可是有部分玻璃用在了二期的高层上，做了一楼和二楼之间的一个阳光房，业主是满意，感觉一层贵是贵了些，比别的高层每平高出一千元，似乎也值了。可是乔亭想想，那个玻璃好似是太好了些吧，而且不用也说得过去。当然用了是更好。
反正沈丽菁的挑剔，大家都知道，给她家装修的是本地最有名的飞腾设计室，而设计图是宋喆亲自先手绘，她满意了，才出设计图，她对宋喆那只挑了两稿，宋喆聪明的只出图，不管后期的验收什么的，飞腾可是头大了，二公主那个挑剔呀，拆了装装了拆，就算是包工不包料，人工费沈二公主出着，可也是感觉特别没成就感，到底二公主给钱痛快骂人也痛快，那个折腾劲，连沈帆都头大，感觉一个装修，折腾了一年，沈云菁都在牡丹风醉里吃茶品酒的时候，春帆江水还在装修阶段，他都怕了。
吴会计特意指了一下，您看这是二公主的签字，那玻璃她用在花房上了，这是品牌也是她指定的。
乔亭看了眼二公主的签名，沈丽菁的花房，她好似对花草不太上心，她完全是和沈云菁斗气，人家是牡丹，她就是玉兰和桂花，那个花房似乎是修建了，可是没种什么特别的花，是沈帆感觉浪费，才购买了些兰花品种，让物业帮着打理，他付费好了，他种兰花有人说是为了彭董，有几盆特别名贵的送了彭董，也有君子兰的品种，有一盆十八学士，开花了，就送了彭董。
彭董不白拿他的花，后来送了几盆盆景给何远，算是替沈帆做了人情，何远对彭董的眼光自然欣赏，一直放在书房里，是互给了面子。
因为有沈丽菁的签字，上面写了指定用这个品牌的玻璃，江晨阳点头，沈丽菁是个妙人，常做些奇怪的事，帮人解围。
吴会计不懂，什么意思呀，她哪会帮人，她就会挑剔人，我听物业人讲，她家门口的卫生什么的，都是特别打扫，别处一天一次，她那一天必须三回，她有监控，她要查的，她说她的物业费，不能打水漂。哪里会帮人，只会折腾人。
这事算是就这样了，不过江晨阳把那页复印了，连带二公主的那个指定品牌的签字说明。吴会计皱眉，江晨阳中午没在这吃饭，说要回集团，我在这时间太长了不好，好似抢沈主任的风头，你和他讲一声。
这是对乔亭说的，我看了，没什么问题，就是损耗率上，有进步的空间，以前管控太松。
云在青山———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
乔亭送他上车，您没必要饭也不吃吧，都给您做了，差这一会儿吗，总监，在这吃吧，要不然就便宜我了，沈主任和彭董不知道去哪了，您也走了，那真是便宜我了。
江晨阳拉开车门，看了眼乔亭，对方是实心实意，他笑笑，乔亭，你的业务进步不慢，不过有些事，不能只看业务，有太多业务之外的因素，不过天下的事，就这样，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只能心照不宣，不过我是我，彭董是彭董，今天的事，不必和他提，这对大家好。
看他的车走了，乔亭不明白，什么意思呀，心照不宣，不和彭董提，那就是和向总说了。
唐滔打电话的时候，注意力明显不在江晨阳身上，而在彭董身上，他要促成集团搬家的事，这是头等大事，对后面的工作影响巨大，乔亭不好电话里说这个，只好说，我感觉彭董肯定是想过来的，他和钱没仇呢，况且我们总监要钱，他也一样呀，你想呀，那个酒厂搬迁的事，现在酒厂肯定希望集团支持，反正，他不会为了一个面子，再说，在市中心办公就是面子呀，又不是商场，要看地段，一个集团管理型公司，面子是在分公司有没有业绩。
唐滔点头，我也这么想，不过，他是不是要我表态，表什么态呀，我没明白。
乔亭讶然，我，我哪知道呀，你问问叔，或者江大哥，我哪知道他绕什么呢，真是奇怪，他要什么开口就成了，和自己人折腾什么，不嫌浪费时间吗。
这倒也是，唐滔心的话，你是不会懂的，你哪懂这个，人家把话说白了，你还不明白，和你不一个思维频道的，你根本就质疑，思维上完全不换位思考，是太自我，他想想，给江寒星打电话。
江寒星马上叫，老大到你们工地，你不说一声，什么沈蚊子全程陪同，你不够意思。
唐滔耐心，老江你这是什么话，沈蚊子这几天在审计，也不是我通知他的呀，这不是在这吗，我以为乔亭告诉你，你也别埋怨她，江晨阳在这，她的注意力全在江晨阳身上，再说，你过来也没什么施展空间呀。
似乎也是这个理，他过去也没什么意思，倒是不远，他在仙客园酒店，也就二十分钟，可去了是没什么空间，本来是唐滔的主场，沈蚊子不知趣，谁的风头都抢，可他不能呀。
他心情好些，得了，没你的事，就是乔亭吧，这个傻丫头，一点脑子不长，她肯定没陪着彭董，陪着江晨阳，这就是她干出的事。
唐滔笑，那是，老大去我们食堂吃饭，她居然说她早上吃饭了，她不去了。
你瞧，江寒星感叹，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你说你再吃两口怎么了，那是吃饭吗，不过她眼里，吃饭就是吃饭，吃就是吃，得了，我想骂都感觉没力气，算了，随她吧，不长脑子，成天浪费机会，老大居然不生气，也是服了，对她就是和对彭岗一样，就是宽容。
他知道唐滔关心什么，老大肯定想过去，哪怕感情上不想，理智上也必须想。
唐滔奇怪，感情上不想，这什么意思。
江寒星说，我也说不上，他喜欢那个办公室，喜欢后面的竹园，我开始以为是乔亭喜欢那个紫竹公园，后来才感觉是老大也喜欢，我有几次过去，就看见他在窗前看那个公园，反正他们文人有时候，有些特别莫名的感觉，说不明白，不过，他是理智型的，那些闲情逸致就是用来感叹一下，想要你表什么态，什么态，远煌商务的产权吧，严格的说是地产，立项和手续都是地产的，郑董厉害，当年怎么会想着用地产不用集团，这可能是个因素，不过应该不是重点，可能是希望，你们有个姿态，比如过去之后，物业管理方面，以集团为主，我是这么想的。
唐滔琢磨，我多少明白了，我想想吧。我其实没太明白，不过你说的对，他们讲究的多，我想想。